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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苏醒的少女

第五章 苏醒的少女

半夜,月亮高挂。

柔和的月光透过乌云洒在了树丛中的两人。

没过多久,长长的睫毛因为少女的苏醒而微微抖动,配合着她那精致的小脸,若是有人站在旁边,一定会因为她的美丽而发疯,小巧的鼻子在呼吸的频率下一抽一抽的,尽显可爱。没过多久,冰蓝色的眼眸仿佛两颗蓝宝石般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晶莹。深邃的眼瞳又是那么的迷人。

————少女下意识的用小手撑着艾凯尔的胸口想要站起来,可是体内气息的混乱和全身的麻乱让少女又是踉跄的倒在艾凯尔的怀里。数天的劳累让艾凯尔浑然不知身上少女的动静,仍旧睡着。

少女索性不再起身,晃荡着小脑袋,想保持一丝的清醒。可是正是因为这一丝的清醒,少女的眼眸瞬间暗淡到失去高光,双手直抓心口,此时此刻,少女只感到心口异常的疼痛,一股强大的撕裂感让少女又陷入到了过往。悲伤也好,痛苦也罢。少女已经不想再流泪了。仰起小脸,望着天上的月亮,竭尽所能的不让在眼眶里泪珠掉落下来。

伸出自己的小手,在月光的映衬下,伸开细小的五指,在无尽的夜空中,想要抓住那仅剩的月光,可是,正巧一片云朵飘过,就连那最后的一丝光亮她也无法捕捉,正如自己所珍爱的东西,尽数离去......

少女捏了捏发酸的鼻子,深邃的眸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没过多久,便放下小手,尝试着再次起身,短暂的小息还是起了很大的作用。全身的麻乱已经没有之前的那么严重,而麻乱减弱的同时,少女才发现原来自己身下还躺着一名男子。

一望无际的夜色下,少女也只能看出眼前男子大概的轮廓,估摸着比自己大个六七岁。少女微微施力,终于站起了自己的身子。晃晃悠悠,勉强不让自己倒下。少女环视了一下漆黑的四周,可以知晓她现在应该处在一片森林中。

根据记忆最后一段,如果她没猜错,她已经不在她之前所在的位面了,这里的元素实在是弱的不行,没有她之前位面的十分之一。少女站着恍惚了很久,这才确定她已经跑出那个“地狱”了。

随即少女又是一阵茫然,因为她不知道她接下来要干什么,复仇?可是如今的她能干些什么呢?在那个男人的面前,自己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苟活?她那原本幸福的家,如今只剩下她一个,活着又是一种什么痛苦呢?

少女沉默在夜里,希望长时间的思考能够让她得出答案。于是少女蹲坐在一旁的石头上,空洞的眼神呆呆的望着前方。直到第二天天亮,阳光再次从树缝中斜着穿进来照到艾凯尔的脸上,眼睛的不适感让艾凯尔瞬间苏醒。

说实话,艾凯尔刚醒来时就感觉到了一股异常,似乎是身上轻了不少?低头一想,这才发现身上的少女不见了!!

这把艾凯尔当时就吓了一跳,她跑了对艾凯尔而言,可谓是巨大的损失,先不说是否能套到有利的情报,光是那女孩的长相就可以拿到一笔巨款。刚想跳起身去找她时,却发现自己身旁的石头上面坐着一位妖精。

她居然没跑!?

说是妖精不为别的,就因为眼前的少女实在是太美了,艾凯尔身为旧国的殿下,见多识广,也从未看到过有如此美丽的女孩,任何赞美的词在她面前显得是多么的微不足道,飘逸的长发顺躺在少女的背上,黑色的长发及腰,精致的侧脸上还挂着几丝散发,落寞的脸蛋反而衬托出少女的楚楚可怜,令人产生了极大的保护欲,彷如陶瓷人偶般白皙的肌肤。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她那双和年纪不符的、蕴藏着极强意志的眼瞳,宝石蓝的双眼让人着迷。

少女就那样静静的坐在那,一动也不动。眼前的她就像一件工艺品,自然而然的与身旁的河流融汇在了一起。艾凯尔一下子放下心来,不过对于这样未知的人物,艾凯尔还是存在着戒心。试探着走进她,艾凯尔感觉自己异常的小心,出奇的,艾凯尔居然发现自己竟然会因为一个八岁左右的女孩而心脏砰砰地跳个不停。

似乎是察觉到侧面男人的靠近,少女终于微微的叹了口气,想了一晚上的她终于决定:

无论如何,

不管怎样,

她,

一定要回去,

她想再去看看父母,

她会听父母的话,好好活下去,虽然活着在她看来,不过是一种诅咒,但是如果死了,就连思念家人的权利都没有了。

即使死亡对她此刻而言,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空气中的阴郁艾凯尔同样敏锐的察觉到了,作为亡国王子,他深有体会。

只见前面的少女轻轻晃动小脑袋转向他这一边,白皙的小脸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存留着表皮的病态美,空洞的眼眸没有丝毫的精神。

她,和我一样。

艾凯尔在心里肯定,但他不会可怜她。

“你......是谁?”

艾凯尔本想一股脑的将自己的疑问悉数问出,但又考虑到这女孩或许才刚刚苏醒,艾凯尔还是决定慢慢的套出有利的信息。

艾凯尔紧紧地盯着少女的朱唇,看到花瓣轻启。

“瑟丽丝·埃尔梅罗”空灵的声音汇进艾凯尔的耳怀里,只觉一阵舒服,话音里,艾凯尔感受不到任何的情绪。

瑟丽丝?艾凯尔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从姓氏看来并不是什么贵族,世界上有名的贵族姓氏他非常清楚。

一想到不是贵族,艾凯尔就泄了气。

艾凯尔心里叫到:“利用价值少了一块。”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片森林?”艾凯尔继续追问。

这回少女抿着小嘴唇,似乎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你属于哪个帝国的?怎么会一个人?”

“..........”

“当时黑色的漩涡是什么东西?”

“..........”

“你还记得是谁把你带到那片森林的吗?”

“..........”

“你.........”

“.........”

见眼前的女孩不想说话的样子,艾凯尔瞬间恼怒起来,亡国的仇恨也因此发泄到了女孩的身上。

“你想死吗?”充满戾气的话音朝着女孩袭去,艾凯尔愤恨的用右手扣住瑟丽丝的脖子,单手将其提在了半空。少女的双腿无力的垂着,腿上狰狞的伤痕还暗示着她是一位伤员,可是艾凯尔故意略过,心里告诉自己,她与自己无关。

“我告诉你,我有上百种方式让你生不如死,你最好把你嘴巴给我张开,说点有用的东西出来,不然我不介意现在就让你尝一下这种感觉。”艾凯尔说完右手还不停的加力,希望这样会让眼前的女孩在求生欲的驱使下求饶。

而此刻艾凯尔的内心却在不断的做着斗争,心里面不断的安慰自己:艾凯尔,要狠下心来,对他人的善意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可让艾凯尔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眼前的少女并没有因此而向他求饶,冰冷的两只小手挣扎着吃力的搬上自己的右手,冰冷的触觉让艾凯尔一下子冷静下来。但是之前残酷的回忆仍旧历历在目,这并没有让艾凯尔松开自己的右手,反而反手将手上的女孩撞向了一旁的树干,猛烈的撞击下,树干一晃,树叶纷纷落下。

瑟丽丝喉头一甜,吐出一口血污。剧烈的疼痛让瑟丽丝睁不开眼,瑟丽丝痛苦着,但并没有做什么实际性的反抗,哪怕是抓着艾凯尔的小手也没什么力道。

眼前的场景就好像女孩故意让他发泄心情似的,艾凯尔再怎么恶毒,也还是没有继续扣住她的脖子,右手一松,瑟丽丝像只断线的风筝般坠落在地。

“咳咳......咳......咳咳.......”长时间的窒息让她拼命的咳嗽。咳嗽的同时还伴着吐出喉头的鲜血。可谓是十分的凄惨。

艾凯尔黑着脸,沉默下来,冷静之后仔细想了想,毕竟多亏那个爆炸,他才在追兵的追杀下存活,说起来,也算她救了他一命,这次就饶了她吧,又想起看守城门的那两个士兵,艾凯尔也是安慰自己:日行一善。

突然,母亲的身影浮现在了艾凯尔的脑海里,母亲总是帮助那些吃不饱饭的平民,为了那些人甚至不惜得罪许多贵族,暗暗厌恶了一下,艾凯尔又轻笑自嘲了一番。

重新看着半躺在地上的女孩,瑟丽丝左手靠着树干,勉强着不让自己倒下,右手则是捂着喉脖处,痛苦的神情让人可怜,咳嗽了许久,瑟丽丝才病恹恹的用右手擦拭了嘴角的血迹,小脑袋耸拉着垂着,黑色的发丝阻挡了艾凯尔想看她神情的视线。

但艾凯尔知道,从始至终,她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看着她总算脱离出一点点痛苦,艾凯尔不知不觉放下了内心的焦躁。

艾凯尔沉住气对着眼前脆弱不堪的女孩说道:“你来时算救了我一命,之前我也是照顾你了这么久,我们就扯平了,你可以随时离开。不过你最好别到处宣扬我的面貌,不然......”

利刃出鞘,长剑横在了少女白皙的脖颈处,然而,原本一片雪白的脖颈此时却是突兀挂着血红的印子,剑风扬起了垂在少女耳边的黑发。

长剑之后,少女神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所有的威胁在面对眼前的少女时,就像拳头打到了棉花一样让艾凯尔十分的无力。

没有听到少女的回答。

女孩的沉默更是加重了艾凯尔的窘迫。收剑弱了气势,摆着却是更加尴尬,收也不是,摆也不是,艾凯尔陷入了一阵无奈。

终于,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跟着你。”

害怕自己一个人吗?也是,在这样的世界里,就她这样的想活下来,不可能的吧。艾凯尔心里默默想着。

而另一方,瑟丽丝其实只是想借助身边的男子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然后找到方法——回去。她知道,现在她的身体状况,一个人根本活不下来,比起外界的未知,她更愿意去相信眼前的男子。

少女的眸子重新燃起了一丝光亮,即使这依然是茫然中的一个目标。

艾凯尔右手扶上额头,大声地笑了起来。

“你以为我是什么好人吗?带着你这种废物?我没有把你卖了就已经很好了,还想跟着我?别再试探我的忍耐限度。马上!立刻!在我眼前滚蛋!”

艾凯尔的怒火夹杂在话音里,邪恶的让人发颤。

这次的威胁应该能起点效果吧。艾凯尔仔细的盯着瑟丽丝苍白的小脸,希望从她的脸上能够看出些慌乱。然而现实又让艾凯尔失望了。只见瑟丽丝低着头似乎思索了一番。

苍白的小脸也正因此有了常人该有的表情,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只是一小会的时间,聆音再次传来:“我可以帮你。”

只见她晃悠悠的站起身来,左右看了看,似乎看到艾凯尔袋子里露出一个角的空瓶,于是小步走过去拿了艾凯尔破旧袋子里装着的空试剂瓶,放到嘴边,银牙一咬,舌尖几滴猩红的血液流到了试剂瓶内,做完这些,瑟丽丝原本苍白的脸更加病态。瑟丽丝支持不住自己的身体,直接摔在了地上,小手软糯糯的支起身体,拿起试剂瓶给艾凯尔。

艾凯尔全程在一旁站着观看,并不打算上前扶她。

“喝.....下去,可......以......帮你。”微弱的声音透露着女孩此刻的无力。

艾凯尔一笑,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见艾凯尔并没有接过,知道他根本不相信,于是瑟丽丝一步、两步.......慢慢爬到他的脚下,抬起小脸,冰蓝色的眸子对上艾凯尔的双眼。

“相信我。”女孩仿佛用尽了力气才低声说出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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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凯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拿着试剂瓶喝下去,可是现在的他已经不在乎这些细节了,因为他发现他已经达到了初级魔法师后段,从初段直接越过中段跳到了后段,只要跨过这个门槛,他就可以成为一名中级魔法师了!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心里面一阵喜悦,看着昏倒在地的女孩,目光也逐渐顺眼起来,他万万没想到,眼前的女孩会有这种体质,舌尖的血居然可以帮助魔法师进阶!?前所未闻!

清晨的雨露从青绿的叶片上落下,二人的头一次交谈也在此刻结束。阳光穿过重重叶片,落在了少女的四周,艾凯尔看着眼前美的不像话的女孩。拉了拉女孩的帽子,将她大半张小脸遮盖住。艾凯尔担心的就是这样的女孩一走到大街上,估计就会被抢走。以前他或许不会管她,甚至想卖掉她,但他现在却不得不把她当做宝贝一样护起来。

只因为他在她身上看到了复仇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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